【翼年代记】五次小狼是独自一人，还有一次他和其他人在一起 *一发完*

简介：有五次小狼是独自一人，一次所有人都和他在一起。又名真狼醒来后未被clamp提起的二三事。

重温了仪来河篇才发觉真狼其实被挖掘的不多，于是决定写这篇。

此篇有：
真狼中心
Hurt/Comfort （伤害/安慰）
Family Love （家庭）
贯穿全场但没特意提起的樱狼。
摩可拿最可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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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东京篇—

“真的没问题吗？”那吒递给他出外用的防雨服。小狼接过后披上双肩，即使隔着一层衣服，他也能嗅到防雨服上残留的腐蚀性的雨滴，水的酸味裹在斑斑点点的血腥之中，这种气味刺激着他深眠七年的感官。

小狼向那吒点头：“是的。你曾经说过，东京的粮食不是很充足。而且如今塔那边的人也都过来了，我想尽力帮忙。”

“我不是说这个。”那吒拧起眉头，“你不需要叫多一位同伴吗？”

草薙矮下头附和道：“例如那个很壮的，或者至少带上那只白色的？”

“不，他们需要休息。”

“如果到时你因为你的伤落下了我们是不会负责的。”飒姬把备好的弓弩分配给负责采集粮食的小分队，斜眼道。小狼点点头。

“飒姬关心他的伤就直说嘛，有必要这么害羞吗？”草薙率先踩上摩托，马达的轰鸣撕开东京的死寂。他转头对跟上他的小狼说道：“飒姬和那吒都是心里一套嘴里一套的人，你不要太在意。哦……大家注意点！”

道路被突变种肥大的身子劈开，他们驾驶着摩托闪避坠落的石块，单手操作着弓弩对准突变种，蚯蚓形态的突变种张开长满尖牙的嘴巴汹汹袭来，遭到草薙箭支的袭击时发出惨烈的叫声。

“最近这些东西越长越大了。”那吒驾驶的摩托做了个甩尾的动作，飞扬的尘土几乎遮住了突变种在断桥上蠕动的下半身。

“挺好的，这么大只的就算供应给塔那边的人也绰绰有余了！”箭破空插进突变种颈部脆弱的软肉组织，绿色的体液涌出伤处汩汩流出，突变种因为疼痛反射性地扭动身子，粗大的身子掀起一股尘沙。

“注意脚下！别摔进断桥里面了！”

有一瞬间，他们因为尘土的遮蔽是完全见不着对方的身影，直到影子的愈发逼近他们才看见摔下来的突变种的尸体。

“风华招来！”风在他们的周围筑起了圆形的墙，突变种的尸体因为风的阻拦伴着巨响落到了另一处。尘土依旧在半空飞扬，草薙深深吸进的一口气差点把自己也给呛着了。他看向小狼赞赏道：“真厉害呀！”

“大家都没事吧？”飒姬的手指还停在弓弩的板机上，惊甫未定地确认道。

“牙晓那家伙还说四个人就够了，要是被压成肉泥我就算成了酱也要回去揍他！”草薙踩下摩托，凑近突变种的尸体，绿色的体液沾湿了他的防护鞋和防雨服的下摆。

“说起来，那阵风是魔法吧？”

小狼愣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草薙的问题是指向他的，他把视线从突变种转移到草薙笑的弯弯的眸子上。

“我们这个世界没有魔法，所以真的很惊艳。对吧，那吒？”

“少废话，让塔那边的人也来帮忙搬，别让他们白白受惠。我和飒姬回去一趟叫人过来，你们在这里等着。”引擎的轰鸣再次响起，草薙看着他们远走了朝小狼微笑。

“魔法感觉就很厉害吧！像那只小小的白色突变种，明明那么小，却能吐出很多圆圆的水瓶。还有你刚刚风的魔法。我们这里最接近拥有魔法的人就是能梦见未来的牙晓和塔那边能察觉异变的巫女。我呢？就徒有一身力气，所以只需要负责听从牙晓的安排，跟着时间表出去打猎采集粮食，偶尔击退来抢水的小偷，剩下的时间都是自己的。你们的到来真的是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我的生活已经够乱了，结果你们一来把和平的天平都打翻了。“

“……对不起。”

草薙眨眨眼睛，似乎听到什么荒唐的事情似地笑出声。“你在道歉什么啊！我没有怪罪你们的意思，相反的我因为看到了你们才觉得自己很幸福。我虽然没有了家人，但我有那么多可靠的朋友和同伴，那吒飒姬牙晓虽然是三个嘴狠的人，但理解他们之后我也很庆幸他们在我身边。”他拍了拍小狼的肩膀，矮下身子和他平行视线。“这点你也是一样的。谢谢你们，另外三位在你们的其中一位同伴走了之后变得很不好靠近，我就想至少要和你道谢。”

草薙拍了拍小狼的头，“而且你看起来也很需要多说话，你的样子就好像当时神威刚来的一样。像个迷路的孩子，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有什么困扰着你吗？”

小狼摇摇头，“我已经决定接下来该做什么了。”

草薙轻快地笑出声，他看着不远处掀起的尘土说道：“那就好。他们来了，开始工作吧。真是的，这生活几时才有个结束呢。”

小狼抬头望着细细的雨滴，它们划过天际滴落在防雨服上，起先是一两滴，之后愈发滂沱。草薙咒骂了两三句，但还是卖力切割突变种能吃的部分。

“你能在这里筑起一层风墙吗？要是切割出来的部分沾上酸雨就麻烦了。”

“是的。”一阵风自他的周身卷起，小狼的视线追着那阵风直到它像是围巾包裹住了突变种可食用的那部分。

“如果这一切都能用魔法解决，那就好了。”草薙笑道，招呼着赶来的同伴加入采集的工作。

02
—无限市—

“小狼要出去吗？”

小狼转过身，摩可拿跃上他摊开的掌心仰望着他，小狼以另一只手滑过她的头顶，作为被创造的生物，摩可拿带着点类似于人类的体温，身上不带绒毛，是那种滑溜溜的触感。触觉应该是人最简单的感觉，和心的感觉不一样，是身体最本能触碰上东西的反应。但是碰触所带来的亲近感于他而言也变得陌生。毕竟被剥夺了自由的时间长达七年，在东京做完该做的事，肾上腺素消退之后，他即使单单握住一直以来存在自己体内的剑也感到了违和感。

并不是说他有埋怨的意思，这是代价，而他所做的事情原本就不可原谅，所以竟然决定了，那他至少要确保自己毫无怨言地忍受选择之后的痛苦——只要那是贯彻道路必然的选择。

“摩可拿也要跟着小狼出去。”小小的白色生物窜到他的肩膀上，不容置疑地紧贴在小狼的颈边。

“摩可拿不陪着小樱……公主吗？”

摩可拿摇了摇头，“小樱有法伊哦，黑钢即使一个人也没关系，小狼看起来很孤独的样子，我想尽量陪着小狼。小狼想去哪？”

“听说这里有间图书馆。我想去看看。”自从下定决心要拿下棋赛的奖金后，他们一行人已经在拥有三个房间的公寓驻扎了两个星期。棋赛必须要等到下个月才开始，他们也不得已把脚步放缓，耐心地等待棋赛的到来。

无限市以”黑道”闻名，这场西洋棋大赛固然也与黑道脱不了关系，表面上是普通有钱人的娱乐游戏，实际上他们只不过把人类的性命当游戏和赌注，是个鲜血和暴力的欲望的聚集地。即使如此，他也不会说不。如果那是公主的期望，那他会尽力而为，小狼握紧手上自己的那份钱包。

起居室一般都空荡荡的，另一个小狼的离开似乎带走了他们的生气和欢笑，公主把自己关在房间，而法伊先生会陪在她身边，只有料理早午晚餐才会晃进厨房里做饭。所以推开门的时候同时见到法伊和黑钢让小狼愣了些许。法伊的鞋尖对着公主的房门，显然是在走向房间的时候被黑钢叫住了，小狼只能看到他下垂的嘴角和蒙上黑布的右眼。小狼意识到自己似乎撞进了两个人的交谈。

“要出去吗？”黑钢斜视过来，抓起沙发上的黑色外套给他。“前段日子买的，要出去就穿上。”

“……谢谢。”小狼穿上外套后匆忙地带上门离开，直到走了好一段距离他才轻缓地吐出憋住的那口气。

无限市的建筑物乱糟糟地直立在一起，他们处在的公寓下方就有一整排店屋，行人拥挤地来往，被称为‘车子’的长方体在道路上穿梭。红绿灯转绿，钻进外套里的摩可拿挨着他的肩膀。小狼轻轻拍了拍摩可拿的头，“抱歉，会难受吗？”

“不会，这个世界没有魔法也没有摩可拿这种魔法生物，所以还是藏起来比较好。”

“即使这样也要和我一起出去吗？”

“那是当然的。摩可拿要帮大家看着小狼。”白色的魔法造物在他的外套里晃了晃耳朵，小狼伸出一只手稳住他，经不住露出微笑。“谢谢你，摩可拿。”

无限图书馆坐落在城市的正中央，宛如一棵魁梧的大树直冲云霄。图书馆的书本排列地整整齐齐，小狼让他的手滑过书本硬滑的质感，纸张的墨水味裹挟在原木架子的香味，感官的冲击让小狼舒展开眉头。

“和雷克鲁特国的图书馆好像呢！”摩可拿钻出他的外套。

“是啊。但是无限市没有魔法，所以也没有魔法生物保护这些书。”小狼抽出一本硬皮书，翻到了序章。

“小狼看得懂吗？”

“小狼……另一个我学过这种字，和藤隆先生的旅行的时候为了钻研古物，学习另一种形式的书写方式是必须的。”

摩可拿还带着的微笑消失了，她的耳朵无精打采地垂落，仿佛失去水分而枯萎的叶片。“另一个小狼回不来了吗？”她发出类似于抽噎的声响，把脸埋进小狼的颈窝里，“如果另一个小狼也在这里，他一定很高兴能见到这么多书。我想和你们一起，因为两个小狼都非常非常的温柔。”

“我……“

“小狼很温柔哦。是小狼把半颗心交给另一个小狼的，所以另一个小狼才能有机会长出自己的心。一定在的，他的心，小樱一定也是这么想的。”

小狼垂下眼睑，页面上的字符悬浮在他眼前他却无暇去欣赏。他也想这么去相信，可是在他们来无限市之前，那个宛如地狱的世界像是另一个小狼的绯炎，在火海里焚烧毁坏，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和烧焦味。那副光景不止刻印在了他的眼膜，让他闭上眼睛也见到了残影，那副光景还撕碎了他和另几位同伴们的最后一点亲近感。并不是说法伊他们更加冷漠了，而是小狼自己心底的负罪感让他害怕去接近他们，尤其是公主，另一个小狼的小樱公主。

哪怕重来多少次，小狼都想赌另一个他能长出自己的心，就算那是个被创造出来的存在。但不管他如何去相信，只要另一个他继续暴走，持续地进行无谓的杀戮，他也只能选择亲手了解他。

“小狼也是来自玖楼国吗？”

小狼把书本放回原处，避开人群较多的文学书区探索到历史的区域。“不，不是的。我的家在香港。”

“香港？嗯，从来没听过呢。小狼是一个人旅行到玖楼国才遇上小樱的吗？”

“啊，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两个七年，他从七岁等到了十四岁，倒退时间后又再次长到了这个年纪，为了自己自私的愿望扭曲了时间和人不可复生的定律，拯救小樱不算是冠冕堂皇的理由，“即使这样，我也会做我该做的事。”

摩可拿疑惑地别头瞧着他，小狼举起一本历史书说道：“如果有人来，摩可拿自己要钻进我的外套里哦。”

“因为小狼一旦读起书眼睛就离不开书了。”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愉悦的经历，开心地扇了扇耳朵，“摩可拿会注意的！所以小狼就放心地看吧。”

另一个他也喜欢看书。说不上来是谁影响谁，如果没有另一个他，小狼不觉得自己这辈子会喜欢上历史书，他对无限市的历史不会像如今这般有兴趣，就算他真的去读，估计也是出于想了解更多城市的事，避免自己触犯这个次元的禁忌。曾经交出去的半颗心在他的左眼框宛如心脏鼓动，这半颗心或许也在怀念和藤隆先生研读历史的过去。

“这本书又说的是什么呢？”

他拂过自己的左眼，翻到了书的第一面。“无限市战斗机械人的来源。”

03

—无限市—

第一次的棋赛他们轻松过关。规矩其实不多，不允许使用机器，不允许远距离武器，最重要的是：战斗，并且取胜。
小狼坐在床沿把绷带缠上被划了一小道痕的左臂。战斗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他的反应时间比他料想的慢了半秒。战场上胜利的天平转瞬即变，半秒的犹豫足以了结一个人的性命，这点小狼是再清楚不过。

吃了午餐后，他只身前往公寓十分钟路程外的小公园，因为是无限市所谓的‘工作日’，小公园没什么人，他特意找到了一处更为清静的地方召唤出剑。要想训练反应速度就得让自己习惯对攻击进行闪避，就像在樱都国另一个小狼学习闪避黑钢扔过来的石子，他的心记得那些记忆，可是进行训练的并不是他，心的记忆存在着，身体却不习惯这种反应速度。西洋棋参赛者绝不会永远都是泛泛之辈，为了以后能更有准备地迎战，不拖后腿，复苏肌肉记忆是当务之急。
他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布条蒙上双眼，把中指食指并拢于嘴前，“雷火。”拢成烛光的一小团火伴随着无害的噼啪声升空，十几个雷火团脱离他对魔法的控制晃悠悠地漂浮。他回想着另一个小狼训练途中感知到的气息，无生命的石头，有生命的大树，蕴含魔力的魔法造物。这些气息在眼前的一片黑化为一团无杂质的白色，宛如天鹅绒的雪花。他召唤一阵风击向雷火，让它们在风筑起的墙上反射回来，雷火像一束光极速反弹回他的方向，他摒弃对魔法的感知，只是去闪避感官对危险的认知。

那颗长着紫花的大树屏蔽了公园行人的视线，他安心于和自己的搏斗，雷火过于接近时他便挥刀，雷火与刀刃接触的刹那噼啪作响消散在空中。紫花翩翩落下，花的气息要比有生命的气息弱，他在雷火的气息尽数消散之后，企图伸手握住擦过他肩膀的花瓣，指尖捻着柔软的花瓣收紧拳中。另一个小狼的记忆让他花了半天就重新掌握了气息的感知，记忆很快就把心和身体联系一块，他抬起脚走向公园里最浓厚的生命气息，把掌心敷上大树枝干的沟壑。一股生命拢成的气息在空中滑行落在他伸出的手臂上，他的耳朵捕捉到清脆的啾啾鸟鸣，他意识到有一只鸟停在了他的手臂上。鸟儿重新展开翅膀飞起来，他感知着那股气息滑行出去的距离，在他意识到前那股气息似乎撞到了什么跌落下来。小狼匆忙地冲向它跌落的位置，掌心多了一个重量的同时，他的脚踩空跌进了池子里。
他重新爬起来的时候布条也已经跌落了，他看向手中扑棱翅膀的小鸟，它左边的翅膀有一小处烧灼的伤口，显然是撞进了其中一枚没有被他砍散的雷火。鸟儿啾了一声，烧焦的羽毛在他扇动翅膀时飘落。
烧焦的，无生命的羽毛。

他捧着鸟儿回到公寓的时候，太阳已经完全落下了。刚推开门，一小团白光扑向他的胸膛，摩可拿注意到他身上的水嚷嚷道：“小狼全身都湿了。”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捧好手上的小鸟还是稳住在他身上蹦蹦跳跳的摩可拿，白色的魔法造物熟练地跳跃上他的肩膀，在他肩窝处坐下：“你没事吗？”

“没事。”他打开掌心让摩可拿注意到手上受伤的小鸟，“出了点意外，我跌进了池水里。”蓝色的小鸟回应般展开了被烧灼的那一处羽毛。

“回来了就去吃晚……你这是去了哪里？”黑钢眯起眼盯着他。

他的衣服还在滴落着冷水，一滩水从玄关一路拖到起居室，“对不起，我会收拾的。”

“小狼快去换衣服吧，感冒就不好了。”法伊举着勺子从厨房探出脑袋，脸上带着淡淡地微笑。虚假的微笑，小狼提醒自己，如同他每天警惕自己在七年前许过的愿望。

“摩可拿去拿药箱！”摩可拿借着沙发跳到起居室架子上，最上头是频频被光顾的药箱。

小狼洗澡回来，地上的水已经被擦干了，团在布里的小鸟也被缠上了小绷带，头一点一点地依偎在翅膀边。

“坐下。”黑钢把药箱扔给他，“你的脚也要处理。”

他的脚底有几处擦伤，脚踝有一道被石子划伤的血痕，应该是他跌进池子的时候踩到的石头造成的。他拿出绷带和消炎药处理伤口，黑钢一声不吭地抱着手臂看着他熟练的手法。

“那个公主和魔法师也很关心你，他们只是不懂怎么去说。”

小狼疑惑地抬起头，黑钢伸手揉了揉他的发旋，“不要总想着做什么都得一个人，如果想要什么去要求就是了。”

“……是。”

黑钢离开后，他重新捧起那只小鸟，观察着细致地缠绕着它受伤的羽翅的绷带，他拂上纯白绷带角落的一小处晕开的蓝色墨迹，像是大雪地中突兀的稚嫩花苞。最近有碰笔的只有小樱，她似乎为了训练作为棋手的精神力而钻研图书，小狼偶尔也能看到她坐在餐桌前记录笔记的身影——当小狼自己不在厨房。

他闭上眼，轻轻点着小鸟的翅膀，“对不起。”

04

—无限市—

“法伊就像小叮当！”摩可拿抱着法伊的手臂说道。

“小叮当？”法伊发出疑问。

“蓝色的圆圆的，会魔法的小叮当！法伊的眼睛也是蓝色的，现在两只手也圆圆的，所以是小叮当！摩可拿最喜欢看小叮当的漫画了。”

法伊举起自己缠成两大团的手掌，笑着晃了晃手臂：“哎呀，不过这就不能煮饭了哦。是要叫外卖吗？”

摩可拿坐在法伊的肩膀上歪头：“可是这里的公寓住宿费把赢来的奖金用的差不多了，而且法伊和小樱两天前买了很多食材哦。”

“对不起。”小樱拧着眉头敷上法伊的手臂。

“小樱没什么需要道歉的，是我太大意了。而且这些伤口很快就不痛了。”法伊眯起眼笑道。

小樱担忧地垂着头，“那不如我来负责……”

“由我来准备食物。”

法伊和小樱愣了半响循声看向小狼。摩可拿探出身子问道：“小狼会料理吗？”

“嗯，因为一直都是一个人住。”

沙发上的摩可拿跳到小狼的肩膀上，“大家都喜欢吃甜甜的东西，小狼会做甜点吗？”

“你这个白馒头，谁爱吃甜甜的食物？”黑钢丢了一个眼刀过去，他把再次轻了很多的药箱放回柜子上。

“上次的巧克力蛋糕黑钢不是也很喜欢吗？明明黑钢也吃了啊。”

“又不是我自己要吃！”

“黑钢你是在耍赖！吃了就是吃了，白色情人节的回礼也都给了哦！虽然侑子不是很喜欢…”

“我管得着她喜不喜欢！”

“巧克力蛋糕是侑子的情人节礼物。在樱都国，所有人一起……”

就像时间被魔法暂停，小樱的笑容凝固了，身子僵直宛如一具冷硬的空壳，垂落在脸蛋侧边的发丝遮住了她的神情。法伊见状拉起了一抹微笑，像是从干涸的枯井硬是刮上了混着水的泥土，他缠绕着绷带的手掌轻轻拍向她的肩膀，“小樱也累了吧，想回去房间吗？”他们扶持着对方站起身走向房间，法伊推开房门时回过头向小狼绽开微笑：“那就麻烦小狼了。”

摩可拿的耳朵紧贴着她圆滚滚的身子，她沮丧地开口道：“我只是想让大家吃到能开心起来的甜点。”

小狼的目光胶着在小樱的房门，他一直透过那半颗心看着，所以他知道他们想起了什么。

黑钢不爽地嗤了一声，“该死的，那个家伙自己想躲起来就算了，还总是拉着公主一起。”

“也许这样比较好，如果看到我，公主她会想起更多……”他的话没说完就被头上的拳头给打断了。黑钢的力气直接把他推得半弯下了腰，他震惊地抬起眼睑看着黑钢。

“再说下去我就真的打你了。上次我说了，那两个家伙是什么都往心里放的人，如果你想帮他们，想帮公主就要比他们更坚强。现在，去做饭。”

“啊！黑钢你好坏啊，不来帮小狼吗！”摩可拿说道，她看起来没刚刚那么沮丧了，她跳上小狼的头顶碰了碰小狼的发旋，“黑钢说的对，摩可拿也会为了法伊和小樱坚强起来的，摩可拿也不会让黑钢揍小狼的。”

小狼把摩可拿捧在手心里笑道：“那你能帮我陪陪公主和法伊先生吗？”

“小狼一个人没问题吗？”

“是的。”

摩可拿点点头。“好，摩可拿会帮你看着他们的。”

“谢谢你。”

黑钢顾自坐到了沙发上，不开电视机也不看书，他神色自若地看着走进厨房的小狼，再回头看上重新阖上的房门。一间小小的房子，承载破碎的心，黑钢知道自己是唯一还称得上‘还没崩溃‘的人。那个魔法师原本是最有问题的，好不容易有了好转却又再次分崩离析。公主就不用说了，她不再灿烂地笑了，不再在乎曾经重要的记忆，她向往的是那颗不知道能不能找回来的心。再加上这个小鬼，他的举止就像他是被打碎过粘回来的玻璃，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与其说他喜欢独自一个人，不如说他以孤独和寂寞惩罚自己，只有在战斗的时候他会显露出他该有的战士的样子。黑钢知道这不能怪谁，连他也渐渐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还能做什么。

但他知道如果连自己也开始迷惑，那这个小小的房子真的要支离破碎了。黑钢叹气。
“哪一个都是这样。”

05

—日本国—

“摩可拿，就这么保持通讯睡一下。“摩可拿应了一声好，抱着小狼的手臂躺下。

“你看起来有话想说。”紫色光圈里的侑子将视线转移到小狼脸上。

“是的……”小狼低垂着头，“君寻怎么样了？”

侑子垂下眼睑，再说话时声线也放柔了。“他也和你一样选择前进，即使是痛苦的选择他也绝不会放弃勇往直前。你把时间退回到你七岁的刹那，他作为你父母的孩子诞生，自从那开始，他一直再不断地做出选择。四月一日放弃记忆所给你的结束一切的机会，你是因为这个而感到不安吗？小狼。”

“……他已经因为我的抉择而遭受折磨，我并不希望他再有任何的痛苦。”小狼拧紧眉头，握紧了拳头。

“就算是这样，那也是这孩子的选择。”侑子抬起眼睑。

“即使如此……”

侑子叹了一口气，微微侧过身子，望着身后走廊上的烧酒和酒杯，种在庭院的樱花树随风飒飒作响，瞬息之间，便又是花落。“那孩子睁开眼的时候看到了你伸出的手，听到了你大喊的‘不要消失’。他从出生的那刻就知道自己是为了填补关系性的空白而诞生的扭曲时间的存在。”

小狼的拳头越抓越紧，摩可拿在他的腿上把他的手臂抱得更牢，似乎在睡梦中也感知到了他沉重的不安和负罪感。

“尽管如此，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我很高兴我得以存在。四月一日相信，只要他活着，一定就会遇到高兴的事，能给他幸福的人。所以那孩子向我许下了他的第一个愿望。”

小狼抬起头，睁大眼望着嘴角上扬的侑子。

“把记忆作为代价，他说他希望能帮助到你。记忆是最为沉重的代价，那孩子直到今天对你的存在还是一头雾水，即使如此他依旧在迈进步伐。我相信那孩子有一天知道所有的事情后，也一定会再次告诉你：谢谢你让我得以存在。”

小狼在侑子的视线中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我做了很多不可原谅的事，间接伤害了很多人，毁坏了很多事物。可是，如果时间回到我逆转时间前，我也仍然会选择‘再一次’。因为我已经决定要保护好小樱了。“

侑子看着紧咬着下唇的小狼，“选择是那些孩子自己作出的，你并不需要觉得负罪，你只要继续贯彻你的道路。”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凝聚着坚毅，“……去做我必须做的事。”

“你身边也有接受你的人不是吗？你只要为了你想守护的人做选择就是了。”

“黑钢先生和法伊先生，还有摩可拿，他们还不知道我曾经做过的事。”

“你想告诉他们吗？”侑子问道。

小狼抬起头，“我一定会的，然后到时候我会让他们作出选择。”

“你认为他们会离开你吗？”

“我不知道。我希望他们知道自己在为什么而战，仅此而已。”

侑子扬起嘴角：“那你也别忘记，他们作出选择之后你也要坚信他们的选择，哪怕你觉得他们选择了艰巨的道路。这里的孩子也是，四月一日竟然选择付出记忆，他也肯定想好了今后该怎么面对接下来的选择。所以，你也一样，小狼。”

“是的。“小狼拂过摩可拿在睡梦中皱起的眉头，“得让时间继续前进。我一定不会让小樱死的，哪一个都是。“

“还要等多五天才到‘那个时刻’，在那之前，期望吧。为了去做你自己要做的事。”

紫色的光圈淡化成条状的光栏消散在空中，摩可拿坐起身揉了揉眼角，“小狼说完了吗？”

“嗯。”

“虽然不知道大家每次在摩可拿睡觉的时候说了什么，但是摩可拿还是能感觉到的哦。小狼现在很痛苦也很寂寞，不单单是为了小樱的事情，还有黑钢法伊和很多很多人。”摩可拿的眼角垂落着泪滴，“小狼在东京醒来之后就一直怀揣的痛苦，摩可拿能帮上什么忙吗？如果黑钢法伊小樱和小狼都在这里，你是不是就能不这么痛苦了？”

小狼揩走摩可拿的泪水，微笑道：“对不起，摩可拿，让你担心了。“

“嗯嗯。“摩可拿摇头，“小狼和大家都一样，是摩可拿最喜欢的人，所以摩可拿不想要小狼一个人。”

小狼闭上眼睛，任由摩可拿跃上他的肩膀把身子埋进他的耳朵后。“不管小狼曾经做过什么事，黑钢法伊和大家都会在小狼身边的。”

“……嗯。“

06

—玖楼国—

尘埃落定是什么感觉？疲惫，犹如一层沉寂千年的雪层泰山压顶。小狼做了很多的梦，然后他发现这并不全然是梦，那是另一个小狼化为羽毛的记忆，包含泪水，饱含真情，沉重的记忆混杂于梦之中，一团乱麻纠缠不清。他起身的时候眼角是湿润的，清风荡起床周边的白纱，轻抚他揉着眼角的手指，他蓦然想起在日本国那漫天飞舞的樱花，另一个小樱白裙上飘荡的白色丝带，顷刻前撕成瓣碎的樱花。

那是他梦的一部分，也是另一个小狼最为沉重的记忆。小狼虚握拳头，张开的时候不见那枚梦中的樱花。他轻叹，望向正对着城下町的阳台。梦该醒了。

“小狼醒了吗？”

小狼转过头，不意外地见到兴致勃勃挥手的法伊。他们前几天已经商量好要继续旅行，法伊黑钢摩可拿和小狼，他们四人即将展开再一次的旅行，为了旅行而旅行，毫无目的。这是对于其余三人而言，而小狼决定要寻找另一个他和她，他想要找回存在于心底的记忆，找到能让他们四人共存的世界。他们当时约定了。要四人一起出去，一个也不少。

“今晚小樱说要为你准备启程派对哦。”法伊说。

“呃？启程派对？”

“很好玩的启程派对是吧是吧，黑大人！”

“……你的手指再戳我的脸多一次，我就把你从阳台扔下去！”

“好不容易可以放松地玩，黑大人还是这么不解风情。小狼可不要学黑大人，别白费了小樱的心意。”

“啊……但是小樱她应该好好休息的……”

法伊勾上小狼的肩，脸贴着他的脸，“小樱很努力地想筹备派对，没准还有苹果堆出来的‘我爱你小狼’，或者用灯排成‘小狼我永远等你’……”

黑钢看着脸红得冒烟的小狼，忍无可忍地叫道：“这种东西只有你会想做出来吧！”

“小狼！”小樱捧着摩可拿从门边露出一颗头，见到小狼的身影时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我听到你这里有声音，想说你可能醒了就来找你。早安，小狼。”

玖楼国的公主头发乱翘着，脸上还有睡醒后的枕头压痕，这种日常的小细节注入一股暖意，墨水般浸染心胸，“小樱，早安。”

他们就这么四目相对满足于对方说近不近说远不远的距离。直到黑钢在无意中踢到了堆积起来的书堆才让两人脸红耳热地移开视线。

摩可拿纵身一跃冲向黑钢的脸，叫嚷道：“黑钢是大笨蛋，小狼和小樱在交流感情呢！”

法伊跟着起哄：“不解风情的黑爸爸！”

“所以我说这进展不会太快了吗！”

小樱捧着自己烧成夕阳的脸赶紧插话：“我我我要去准备了，你们先到城下町逛逛，我等等会来找你们的！”

“那我来帮……”小狼着急地想跟上，小樱握住小狼的手严肃地摇了摇头说：“这是我想为小狼做的，所以请让我一个人准备。小狼明天就要启程了，我也希望你能有难忘的一个晚上。请相信我能一个人做好。”

小樱坚定的眼神让小狼只能妥协地点头，玖楼国的公主得到同意后重新笑了起来，“那就约定了。只能在我去找你们的时候才回来哦！”

“放心放心，会帮你看着小狼的哦。黑大人，摩可拿也会帮你看着的。”法伊把手臂挂在小狼的双肩上。小樱道谢后匆忙地又离开了。小狼的眼睛跟随着小樱的背影，直到她完全离开了他的视线。

摩可拿蹭上小狼的肩膀，“小狼来当导游吧！我们一起去玩！”

阳光是玖楼国最不缺的东西，这解释了小狼和小樱健康的肤色。法伊享受着被繁茂的枝叶过滤的阳光，轻笑道：“啊，玖楼国真是个很好的国家。“真实的微笑，发自真心的微笑。小狼回头看着张开双手站在树下的法伊先生，微笑。

摩可拿的嘴角还沾着帕悠的碎屑，她满足地拍拍圆滚滚的肚子，“而且食物都很好吃哦！帕悠和小樱最爱的苹果！而且而且，摩可拿第一次知道小狼喜欢吃水果！”

小狼意识到大家的视线都放到自己的身上时怔了几秒钟，“因为……这里的水果和我以前的世界很相似。”

“有家的味道是吧？”法伊眯起眼睛大大地吸了一口气，似乎在享受阳光的明媚，“这里所谓的梨子也和色雷斯的拉奇果很像，虽然味道不是很一样，不过吃起来还是很高兴呢。”

摩可拿说：“黑钢的世界也是那样吧。之前你说过日本国的苹果和玖楼国的梨子很相似。在旅程的一开始，当我们第一次聚在一起。”

“和小狼。”小狼嗫嚅道。他看着自己手上的竹签，突然想起另一个小狼是被藤隆牵着手第一次吃的水果。他当时还被封印不久，那半颗心也还没完全复苏，所以另一个小狼是冷漠的，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小孩。但是，他记得那口苹果的滋味。那半颗心首次跳动了。那时候的小狼自己在封印里那么强烈地祈祷，他真的希望另一个他能长出自己的心。

“小狼？“摩可拿拍了拍他的脸，担忧道：“伤口还疼吗？还是想睡觉吗？小狼突然就不说话了哦。”

“我没事。”他扬起嘴角。

“小狼带我们去看看你的家吧？”法伊道。蓝眼睛的魔法师不知何时走到了他的跟前，满面红光地要求道。

“呃？“

“小狼的家小狼的家！”摩可拿附和道。

“我家没什么……“

法伊将手掌贴在小狼的双颊，微笑道：“如果小狼不愿意也无所谓，但是如果能去看小狼从七岁到十四岁住的房子，我们都会很高兴的。黑大人和摩可拿一定也是这么想的。“

小狼诧异地睁着双眼，随即点头道：“我……也希望你们能过来。”

小狼的家就在城下町的热闹街区旁，似乎是有意为之地处在热闹的中心点，自窗口望出去就能见到小樱爱光顾的贩卖苹果的小贩，笔直向前就可以抵达城门。

相框还立在床边，小狼一踩进去就忍不住望过去，让那个相框处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这是小狼吗？”

小狼犹豫了会儿：“嗯，七岁的时候。我和爸爸妈妈……另一个小狼小樱的合照。这是我来这里的时候唯一带上的相片。“

“……这里面只有小狼一个人。”摩可拿似乎察觉到小狼的伤感，赶紧蹦上小狼的肩膀紧贴在他的颈窝。“对不起，小狼，你肯定觉得很孤独。”

小狼揉了揉摩可拿的头，摇头道：“不，不是的。我已经不会孤独了。”他抬头望着伫在窗前的法伊和黑钢，又透过窗户望向很远很远的城门，“我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

摩可拿露出笑容，“嗯嗯！我可以做小狼的家人哦！小樱一定也是，还有黑爸爸和法伊妈妈！”

“谁是爸爸啊！你这个白色馒头！”

“呜哇！黑爸爸好吓人啊！”

黑钢冲向前企图抓住在他肩膀上的摩可拿，跟着起哄的法伊一个往前扑，他们三个连同摩可拿一起摔在了地上。被压在最下面的小狼一时半会儿没缓过来，回神的时候听见黑钢和法伊还在吵闹着，而摩可拿蜷缩在他的脸蛋旁。摩可拿跳起来亲了一口他的脸，“小狼，接下来的旅行一定会很快乐！”

黑钢和法伊的重量离开了，小狼坐起身把摩可拿捧起来，他笑着赞同道：“嗯，一定会非常快乐的。”他小小的房子里充斥着黑钢愤怒的叫嚷声和法伊上蹿下跳的脚步声，此起彼伏的欢笑是久违的阳光。

七岁的他决定要一辈子守护一个人；十四岁的他决定要逆转时间，即使两段七岁到十四岁的光阴都那么难熬，他还是挺过来了。他许诺自己不流泪，不求饶，不妥协，他告诉自己不会轻易放弃下定决心的事。他唯一做过的‘哭泣’是透过另一个小狼的右眼。还有另一个小狼化为羽毛进入他身子所赋予的沉重的情感，他为他们‘哭’过。

如今，当他紧闭着双眼，他觉得终于可以为自己流一次泪。
因为他不是一个人，他不需要独自背负所有，以坚毅的眼神佯装坚强。他其实一直都不是一个人，他只是忘了在负担着罪恶感的时候，抬头望一望，那些爱他的人们所展开的手臂翅膀那般强壮。
他们圈住他，就好像他是能让他们幸福的人。

“如果小狼没有逆转时间，大家就不会像这样聚在一起。四月一日不会出生，另一个小狼小樱不会存在，我和黑大人还有你们也不会像这样聚在一起。”法伊蹲下身抱过小狼的肩膀。

“你所做的决定就算是不对的，也不是全错的。”

“看，她来了。”

小樱推开门，在看到他们的身影时露出灿烂地宛如阳光的笑容，把房间里最后一丝寂寞的气息消除。

“法伊先生，黑钢先生，摩可拿。”

“小狼。”她甜甜地叫道，“我们一起走吧！”


END

谢谢容忍到了最后的读者！就算翼年代记已经冷了也阻止不了我再产粮的热情。
真狼是个乖孩纸，到处挖文的我感到了寂寞……最近文荒，想看真狼的文，如果大家有看到还请推荐给我！英语和中文都行！